蛻繭

從什麼時候開始的呢？

為了讓自己從傷痛中脫離，
開始麻木自己，開始結繭。
這繭一開始結得很痛苦，
因為習慣自由，習慣氧氣，
不習慣把自己悶著。

我試過很多方法，
用音樂麻醉自己，
用熬夜疲憊自己，
用彈奏樂器釋放自己，
讓自己變得濫情忘卻自己。

對於課業壓力，總是對自己說，
還不夠、還不夠，
總是把事情拖著，
最後搞得自己很緊張。

開始觀察人，特別是異性，
開始去瞭解另一種生物。

強迫自己不要在意，壓抑住衝動，
總告訴自己幾個月就會過去了。
開始去瞭解自己對家人的情感，
家人與其他人的差別。

試著重新定義朋友，
思考四年來建立的關係。

重新找回自己的價值，找回兩三年前的自己，
對於未知事物擁有旺盛好奇心的自己。

建立自信，審視自己還擁有的東西。
盡量不去患得患失，
儘管對於人際關係這塊還是會如此。

坦承面對自己發生過的一切，
賦予它新的意義。

開始去想，何謂生命中很棒的事情，
該如何去追求。

找機會去好好珍惜剩下在台北的時光，
見想見的人，該計畫的事。

——直到剛剛。

我發現我似乎把這幾個月來所結的繭蛻掉了。

我直視我不敢直視的那塊——社團。
擁有太多痛苦的回憶，那個已然改變的地方。

有人走了，無論是這個世界，或是那個團體。
新的關係建立了，無論是愛或是厭惡。

這個世界依然轉動，
沒有人會因你停下——或許家人除外。
他們——你以為能夠奮力付出並給予一切的人，
永遠可以找到下一個人去愛，
永遠可以為了自己浮躁的心，去繼續傷害。

新的影片上傳，我看著演奏的人們，
我不曉得他和他是否在裡面。
但他們的朋友，
曾經無視過我的她和他也在裡面，
還有那個之後出來和我吃飯的他，
恩，應該是可以成為朋友的他，
但是我覺得少了什麼。
或許我們兩個還不夠成熟，但期待緣份。

成為了客體，好像可以開始評斷，
這裡不和諧，那裡很雜亂，
這段不自由，那裡可以再放開。

不過這段，我覺得不錯。

恩，這個連起來的呼音，
是你的習慣，你的風格。
可是這一段，我不會想這樣做。

好像知道自己想要的聲音是什麼了。
或許我能再度拿起笛子，變得更好。

好像還是有一點點痛，但是已經好了許多。
蛻繭之後，好像變得更好了。

但是再結一次，或許會更好。
會再更加堅強。

離開這個溼冷、容易發霉的地方。
到風城吧，那裡會有我要的自由的。
依然相信緣份，
我似乎與那裡的一切緊緊相連。

再結一次繭，期待下一次的蛻變。

或許會回來，或許不會。
但我必然會多了些什麼。

接受了平行世界的事實，
接受了永遠不見的心理準備。
接受了逃避不去看，
接受了不去面對，
反而對心理是正向的事實。
接受了自己被擔心的事實，
接受了人們的關心。

「他如何我不在意，
至少他有人陪著，我擔心的是你」
「他其實也沒過得很好」
「我覺得他們也不會過得長久」
—— 我該在意什麼？
他們的戲永遠演不完，他們只會讓我痛苦。
我該在意的，
或許是當下對我說著這些的你吧。

「看你平時都笑咪咪的，
怎會知道你發生了這麼多事？」
「記得寫近況給我」
—— 我覺得抱歉，沒有寫信。
但是助教什麼的工作，我都有好好做喔，
儘管被你派去其他系幫忙的部份，有點生不太出來。

「我不知道該說些什麼，因為我沒遇過，
但我只能對你說，加油了！」
—— 他曾經對我說，你是我的貴人，
現在想一想，或許真的是。
因為你是陪我從頭到尾的人。
我周遭的關係不斷改變，三人團體一直變動，
但你卻一直停留在我身邊。
不知道為什麼，筆思至你時，
我竟然難過得哭了出來。
或許真的是，和你一起做過太多事了吧。

發現自己真的是有情感的動物，
深夜的筆思往往帶有情緒起伏。
你、你和你，好多好多的人，好多好多的事。

每一個你，對我都有期待，
每一個他都不值得我去等待。
或許我該奮力再試一次，去呼應，
你們對我的青睞，肯定我的存在。

不去想著重來，該思考的是，如何面對將來。

不是說不再犧牲奉獻，只是在那之前，
我會先思考，
這個人，有沒有能力承擔，我給出的一切。

在開出好牌之前，我不會全押，
但漸入佳境後，我會慢慢下。